清茶与酒.

『罪的轮回』——〈壹〉



       齐漠被推醒时,正躺在大厅的沙发上,长时间不当的睡眠姿势使他全身的关节泛着酸,他艰难的支着手臂从沙发上爬起来,打量了一遍大厅。


       这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堪称奢华的大厅,角落摆着一座古老的挂钟滴滴答答响着,每处都充斥着腐朽的中世纪的气息。他打开紧扯着的厚丝绒窗帘,发现窗户被木板钉上,他甚至无法从缝隙判断现在的时间。每一处出口都被钉死,唯一能离开大厅的就是通往楼上的楼梯。齐漠站在楼梯口看了看,最后放弃了上楼的想法。


        留在大厅绝对是个比上楼更明智的选择,他从不在不知深浅的领域下水。


        这时候他终于把注意力放在同样被困在大厅的人了,刚才把他推醒的男孩蹲在一边戳地上的一摊哼哼唧唧的不明物体,剩下的人聚集在大厅另一侧,他听到了食品袋被不断拆开和食物咀嚼的声音。


        这是谁?齐漠如是想,只是在他从醒来到现在都一段时间里,他已经听到两包食物被拆开并处理干净。


                   这是方妍。



        方妍抱着一包薯片轻轻的叹了口气,她现在不是很愉快,本应躺在家里看着电视吃薯片的她现在却作为失踪人口蹲在小角落里吃薯片。她无比想念自己那个拥挤又杂乱的小出租屋,里面堆满了她的一些油炸食品,至少比现在好。


        她看到那个不大好惹的中年男人抱着手臂霸占了一个角落,剩下的人或坐或站,身上都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味道,她又轻轻叹了口气,转头打量起了这个大厅里唯一一个软柿子——齐漠。


       可他似乎也有点不好惹,但方妍并没有见过他,没有在任何电视报道或通缉令上见过他,他实在太普通了,孤僻又苍白,露出的小半张脸略显清秀,没有优点了,他一直紧握着一部手机,靠在沙发上还有了形销骨立的样子。


        那手机能用吗?方妍不确定,她来到这里时带着的手机已经没有电池了,因此她推断齐漠的手机也没有幸存。


        其他人方妍都或多或少见过一面,她很聪明,也很胆小,所有骇人听闻的例子里的脸她都记得,这些人手里都有前科,而且不是一般的前科,就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个,也不一定很干净。


         方妍缩了缩身子,叹了今天的第三口气。


        刘懒躺在地上滚来滚去,他拒绝睁眼瞧一瞧自己在哪,而是本能地觉得身下的地面不如柔软的大床舒服,身上也没有轻飘飘软绵绵的羽绒被,只有空气。他蜷缩起来,嘴里叽叽咕咕地说了什么,这叫一旁的秦雪非常震惊。


        这种货色也能和这帮危险分子同流合污?


        大厅里长久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了,被迫合笼又疑心慎重的小白鼠们终于打算认识一下自己的未来室友,他们在大厅中央围成一个圈,刘懒也被推着站了起来。在暴风雪山庄,没人关心你是养尊处优的少爷还是无所事事的懒汉。


        “我叫方妍”,她伸出了手,没一个人回应她便干咳了两声缩回手去。那个不大好惹的中年男人皱着眉,似是不屑与眼前这帮年轻人一道,但他又无法打开大门自个儿出去——他想必已经试过了,大门上落下的小木片就是最好的证明,只得放低身段,不情不愿的吐出两个字。


        “ 段违 ”


        而年轻人们并不领会他这放低身段的情,其中尤以季消为首。这个常众星捧月,活像只孔雀的青年,简直是一本盛气凌人的教科书,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 段违,只是封茜笑嘻嘻地挤上来,介绍了二人的名字,免了季消开他的金口。



        余陆一开口就叫人觉得轻浮,好像下一秒就有一串火车要扯着汽笛跑出来,浑身一股肾虚气,江姝不动声色的离他远点,才盯着脚尖开口絮絮地说了一遍,剩下的人也围过来介绍了一圈,最后是齐默。


        兴许是巧合,齐漠话音刚落那座古老的落地钟便“咯哒咯哒”地响了十二下,钟上猫头鹰的眼睛左右晃着,烛火同吊灯一起罢工,大厅里黑了下来,众人退回了自己的领地,齐默疑心这钟是专门叫人们交换完信息才响,现在的时间绝对不是晚上十二点,他望了望被封死的盒子一眼,窝回了自己的沙发里。


  

                          猫头鹰的眼睛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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